他眼中没有威胁,也没有愤怒——而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

“还在为昨天的事与我懊气呢。”他微笑道。

“啪——”

梓萱的笔跌在纸上,溅出了一圈墨点。

秦铮为了恶心她,连自己都照死里恶心了,这是什么样的毅力和神经病啊。

梓萱心有戚戚,在这点上,她甘拜下风。

所以她决定终结这个话题,“沈大人,”她转向沈约,“可以劳烦沈大人再为我写一张吗?”

“殿下言重了。”沈约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

如此专业而冷静的打工人素养,梓萱感叹,如果沈约身为女子,恐怕早已位列宰辅了吧。

终于,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秦铮与沈约回到帘外对弈,她独自临窗摹帖,终于再没人打扰。

室内一时间只剩下毛笔刷刷的声音和帘外偶尔落下的棋子声。

写得多了,心中的疑问也越加明显。

梓萱垂着头翻沈约给她准备的字帖,原以为他会给她卫夫人或者蔡文姬那样大家的字帖,他亲却自写了字帖给她。

选的内容也不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而是《左传》。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他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和那天他所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一个意思吗?

是表明他有始有终的决心,还是别的弦外之音?

如果是有始有终,难道说的是她吗?可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又谈何而终呢?

可惜,这个问题到沈约离开,她不仅没能想明白,也没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