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见得太阳从鲜红的朝阳沦为正午的烈阳——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他们的摊位前却依旧门可罗雀。
梓萱坐在轮椅上扶额,“原来我已经坏到连送钱都没人信了吗?”
兰辛安慰她,“就算是圣人,突然送钱也难免让人心生犹豫的。”
她从指缝里看向她,“那也不至于一个敢尝试的人都没有吧……”
——她的名声已经差到能让亡命之徒都闻风丧胆了吗……
巷道里来来往往的还聚着一批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几乎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对她侧目以示,间或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声。
这一个上午,她差不多把那本册子里关于她的脏话都听了个遍。
“这三公主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作孽啊,这女娃成了婚都不长进……”
“平日里祸害那些有钱人还不够,连我们这些穷不拉撒的都不放过……”
从一开始的羞愧愤怒,到现在,她都快麻木了……
“那沈家的少爷也是好命,可算逃脱了这三公主的魔爪。”
“嘿,那可别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油腻的大叔声,“连三公主都弃如敝履的男人,平日里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指不定背后里是个银样镴枪头呢——”
梓萱猛地蹙眉,四顾一望,却根本听不出声音的方向。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弄巧成拙。
恰在此时,她面前忽地一暗。
梓萱本能地抬头,还带着三分警惕。
然而,映入眼中的却赫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梓萱一怔,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一身贫农的麻衣,脚上是一双草鞋,头戴斗笠,双手抄袖,俨然一副赶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