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宥上车后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欲厌钦默认这件事已然了结,心情舒畅得几乎要哼歌。
“挺可笑,我说三百万就三百万、那我说三千万、三亿他也肯接了?”大少爷把车窗敞开,摸着方向盘上高速,“胆子不大,贪心不小。”
“给五百我都嫌多了,老子上庙敬佛祖都要不了五百块钱入门费。”
京宥在后座皱着眉,感知到心悸,没头没尾道:“我总不能,让她离开吧。”
男人关上窗户,刚才那句没听清:“什么?”
“我总不能,给她很多很多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回到学校读书,然后去过原本能……可能能更好的人生?”青年喃喃,“我没有资格。”
“谁都没有资格。”
“我算什么。”
“我们最终只是无关的过路人。”
“值得吗……”
值得吗,沈一铄。
京宥缩下车座,将自己蜷曲成一团。
不知是治疗副作用还是情绪起伏大,心脏像被塞入一个狭小的玻璃罐子,一起一摁都极为困难。
他喘着粗气,拽紧胸口。
……好难受。
*
剧组里放在明面上的闲言碎语终于消停了几天。
褚狸从卫生间里整理干净情绪,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的戏份不算多。又掐着时间,略显仓促地抹了一把头发,跑出去。
拍摄场比往常安静,一把黑椅摆在设备附近,头发微长的男人撑着下颌,叠着长腿靠在椅子上,正微扬着头在观看着什么。
对方背对着他,褚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掐掐手指,摁住眼神中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