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你想要多少,我给。”
撑着身形站在农人后面的女人一言不发,似乎对欲厌钦话中的讯息习以为常。
桃乐咬着后齿,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催发了她的不安,只独独盯着京宥:“你们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跟我提他?”
农人一听乐不可支,连带着点头哈腰、弯眉折背:“哎哟您、您这,这多不好啊,刚开始不是聊好价了吗?”
欲厌钦笑了声:“是么?多少来着,我记性不太好。”
“四十万?我给的这个数吗?”
那张支票上明明确确开的二十万。
京宥一言不发,合上双眼。
“是、是是二……”
“哦,想起来了,二百四十万?”
“这,这……”
“嫌少?我给你再加点,三百万?”
“这!”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事情逗人的乐趣,摊出恶劣的表情,一只手从车内拿了钢笔,一只手就要签下已盖章的白票:“到底是多少呢?总归不会是二十万吧?我出手有这么寒酸吗?”
被太阳曝晒后留下的浓痕像几条扭曲的麻绳,骤紧骤缩,把中年男人的面庞一会儿拉成左大右小,一会儿拉成左瘪右胀。
他笑出白齿,硬生生横出满身恶臭:“就按您说,三百万、是三百万。”
桃乐得不到回答,抿着唇,眯起眼来依然盯住京宥。
“我就说,我怎么会记错。”欲厌钦笑着垂下视线,咬住笔盖,一划拉过几个字,又撕拉两声把这张灌满迷药的红章白纸扯下。
男人重新盖上鼻帽,毫不珍惜地把钢笔朝车前排甩。
他眉尾一挑,将支票往前递:“来,说好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