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小院是他们的“秘密基地”。那位大人最喜欢把他们一起带来这个地方,里面堆了零食、拼图、初中课本,还有枪状的小树枝。
可现在,被好多人围在一起。
好多,黑制服的人。
“禾正!”他跑近了。
“喂!”有人扯了他一把,险些将他掀得退两步,“你别这么大喊大叫的,从哪儿跑来的?不是说让你们去警局吗?”
“禾正,你怎么样,你……”他忽然止音。
前一个周才被那位大人强行捉去剃成寸头的大男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前有一裹人高的塑料袋。
“你这是干嘛?”他无视身边所有的人,蹲下来伸手就去扯拉塑料袋。
手出去一半便被地上的人掐住,禾正抬起头来,双目赤红:“你闹够没有,季嵘!”
“你到底要看什么?你要确定他死没死吗?”
“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啊!”
时隔六年,旧事翻动,蛇鼠出没。头一颗毒牙便咬死在当年英勇无畏的缉毒大队队长身上——因追查疑似新毒种“醒美人”端倪时意外身亡。
机械性窒息。
但是,是那位大人啊,怎么可能?
“你撒谎。”季嵘挣开禾正的手,弯腰下去又要去揭塑料袋的拉链。
“季嵘!”一旁的缉毒警拽住他半个人,“冷静一点。”
“你们都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啊?!”季嵘嗓间发涩。
他十岁前没读过多少书,自小便是从毒窟“洗脑系统”里培育出来的“祭祀品”。他学的东西偏而繁,他们那种地方管生命的救赎者尊称为“大人”。
所以“那位大人”。
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称呼,可他卑劣地想要祭奠出什么过往,好来反复拉扯出他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