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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被扣了电话,烦躁得不行,对着同事抱怨:“这叫什么事儿啊?家庭有背景就不得了了吗,过失杀人又不是死罪,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小孩儿送来精神病院啊,怎么?牢不比这好坐?”

“别气了你,影响自己的判断。”

“看看看,要我说啊,这孩子就是犯了错怕父母知道,整这么一出,搞到现在自己服药自杀了。”蓝制服气得头晕,又重新坐下来。

“哎哟,你别提了,省一中那起校园暴力也闹到局里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那群兔崽子统一口径,连警察都敢骗,真当我们调查是过家家吗?”

“可不是,十多岁的年纪什么都懂一点又什么都不是完全明白,往往想做的事情执念比我们这些三十多岁的大人还强。”同行说着说着抵了抵蓝制服,朝京宥噘了噘嘴,提醒慎言。

蓝制服大概也知道不好当着别人讨论案情,只好笑笑:“那个,京宥是吧,你可以走了哈。”

“京宥?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其实问京宥都是徒劳,一个病情反复的妄想症重症患者,如同他第一次接受访问所说那样,他自己都分不清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

京宥没反应,静静看着桌面上拜访的那封“遗书”。

沈一铄自杀前把桃乐遭遇的事情记在了一张他常用的白色草稿纸上,那清隽的半成瘦金体规矩地从第一行撰到最后一行,半真半假装在透明袋里。

黑字安稳又规整地躺成一排,再没有从视野里跳出了。

“嘶,他神志不清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让家长来接吧。”警察一个头两个大,伸出手来盖住装在透明袋里的证物。

他刚抬手要做什么,又被电话叫走。

“我就说,这些犯事儿里的但凡有一两个小祖宗,事情都不好办下去了,死者家属非要跟我说是那个姓桃的小姑娘杀的……”

“啊哟我的老天爷,我们警察是瞎的吗,几个约一个,在没监控的地方指不定怎么欺负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