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的妇人扶着腰,手指微微颤抖,双眼瞪大,指着他:“京宥,你在做什么啊……”
京宥答不上来,平视前方。
汤岳鸣惊恐地躲在妇人身后,紧紧拽住她的衣摆,脸庞肿得夸张。
“小岳……”
小孩紧紧抿着唇,半张脸都躲在妇人身后,和京宥错开视线。
“你在做什么啊,你在做什么啊……”
“他死了啊,他已经死了啊……”
“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妇人徒然崩溃,也跪坐在地上,紧紧捂住身后的小孩。
京宥低头。
那双长了老茧的白皙手指尖染了许多血迹。
京宥侧头。
清晨的光有些热了,从破烂又禁闭的窗帘穿过来,带着昏暗的斑驳落在衣柜里。
一个硕大的男人以尤其滑稽的姿势摔靠在逼仄的衣柜里,手腕曲折,截肢双腿,和……
男人身上套着的那件白色超大码体恤衫也被扎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从他的脖颈流到衣衫上。腿下残布浸润在血迹里,裤口被猛烈拽扯过。
露出他畸形的断腿截面来。
京宥眨了眨眼。
白色衣衫,的男人。
白衣男人。
“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他在拆那个男人因为遮掩残疾打成结的裤腿,“在看他的腿。”
京宥将指尖的血迹不停地往身上擦。
他在看,那断腿处究竟有丑陋,能比他酗酒、家暴时浮现出来的嘴脸还要丑陋;
那豁口究竟有多丑陋,能把一个人的灵魂连同肢体都扭曲得令人作呕。
“……对,我知道,它很脏。”京宥喃喃,那指尖沾染的碎布和血迹终于被衣衫擦干净了,“你看,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