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蓝眼的不安分家伙又重新坐到他身边,“我不是说过吗,快一点逃离这里。”
京宥对戏柠舟时不时怪诞的语言已经不惊奇了:“那你……为什么不逃跑呢?”
像是被人第一次丢这种问题,戏柠舟的下一句还没编排好,又被对方抢了话。
“我记得,你是被自己的爱人送进来的?
他是因为不爱你了,才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
“不是哦。”这回对方没有犹豫。
“爱与不爱这种东西,和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无关的啊。”
京宥默认他是被深爱的人抛弃之后以至神情恍惚,颇为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试图给予什么鼓励。
“在这里,也不会很差的。”
“会很差。”戏柠舟好似看破了他的一切想法。
他穿着深秋的毛衣外套,外套上不知名的标签宣示着主人殷实的家境,显然比别的人更具寒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他扬了扬下巴,往病院房檐顶上的一处示意过去。
“你看,企图在这种地方自愈的人,已经舍弃掉了最应追逐的‘自由’,不正是证明着外界对他们不容忍的残酷吗?”
京宥没听明白:“他们?”
你自己不也是吗?
“嗯……总是喜欢说别人听不太明白的话。”戏柠舟见身旁人有些迷茫,“就是说啊。”
“我们是正在铸巢的燕子,在完工产蛋后被杜鹃推了蛋、霸了巢,一无所有后我们才来到这里。”
“但这里没有能再筑巢的工具、再产蛋的伴侣。”
京宥想了想,只道:“太平淡了。”
他又追道:“明明是很不幸的事情,描述起来也太过平淡了。”
戏柠舟姣好的面容一动,嬉笑漫过无谓:“是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