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一区,电话那边的女人静了会,忍不住咬牙切齿,恨恨道:“这些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我可怜的囡囡现在还天天做噩梦,如果不是当年公部打击及时,我的囡囡说不定早就被他们做了人体实验,他们早该死了!”

电话里的女人,正是伍家三太太,伍囡囡的亲生母亲。

而齐闻知,则是自小陪着她长大的青梅竹马。

方才在亭子里与贺湖谈笑间厮杀的男人此时听着电话里青梅的哭泣之声,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而起,只能像幼时一样,轻声说着,

“冉冉,别哭,哥哥会难过。”

三太太呼吸一滞,似乎却更加悲痛了。

她紧紧捂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嚎声透过电话落入竹马的耳中。但这显然是掩耳盗铃,齐闻知这边听得真真切切。

这漫长的几分钟,对他来说像是锥心的煎熬。

“父亲走了,再也没有人会在晚上等我回家唤我一声冉冉。”

三太太泪流满脸,喉间哽咽,呆坐在那里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我为什么要说恨他呢,为什么我不愿上门看他一眼呢?明明那是毫不保留爱了我三十多年的父亲……”

这段时间她总是梦见小时候,父亲用并不伟岸的肩膀撑起了她幼年所有无忧无虑的日子;在那些堂前燕飞过的时光里,总有人轻声唤她‘冉冉’,带她回家。

家里总会有温热的饭菜,总会有一盏为她而留的灯。

可如今,那里只剩下一片黑暗;她的记忆,也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闻知,华蔚是我父亲生前最后得到的善意。”眼眶中的热泪滑落脸颊,三太太望着缩在衣柜中的小女儿,指尖用力,狠狠嵌入掌心。

“没有她,我父亲恐怕连死后都不能体面离开,而胥南公部也只会当他是个乞丐而草草结案。”

“算我求你,替我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