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
她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忘了。”
楼清原的身形僵了僵,掌心不自觉松开紧握,如同他复杂纠结的内心。
如今答案已然明了,可惜那人也不需要他的报恩了。
“……我明白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几乎是疾步离开了这里,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狼狈。
病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华蔚怔怔地抬起手,突然想起了那个梦。
原来在属于楼珠的那个世界里,楼清原是被蝴蝶效应而蝴蝶掉的那一方,没有她的出现,这个小叔叔早在五年前就死在了西黎城的那场枪战里。
而同样的,在梦境里遗留下的所有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散了个尽。
她到底是怨恨的。
不然也不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她怨恨幼年时期的无力反抗,怨恨保姆调换她的人生,怨恨楼家人无视亲女,更看重养女……
于是在那个梦里,她将人性的恶放大到了极致,让自己彻底看清了所有,继而归于清醒,不再耽于这虚假的亲情。
也彻底让她,心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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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楼清原离开的那日起,她这间病房除了例行给她检查的医生之外,便只有上部派来问询的监察员。
她们问的所有问题都是关于一区和当年命区所做的那些违禁实验,特别是在听见颜黛被制成残缺体封存在罐体中时,那二人握着录音笔的手用力到泛白,脸色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