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妻子被母亲骂成这样,一直沉默跪在那里的楼泽良终于有了动作。

他先是重重地给楼懿文磕了个头,紧接着就小心翼翼地将甄茹揽入怀中;被楼懿文那一棍打到苍白的脸色上,满是悔恨。

“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当时阿茹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我只能让楼蔷去捐献骨髓。”

“但是她作为我们的女儿,阿茹既然也生了她;那么让她给自己的生母献些骨髓救命,这不是应该的吗?”

这几句辩解听得楼懿文气血上涌,甚至想直接拿枪崩了这个没脑子的儿子!

她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强忍怒火;冷脸看着他还能说出什么狗屁。

或许是察觉了楼懿文的情绪,楼泽良莫名瑟缩了下,但还是鼓了几分勇气,继续道:“至于她在医院遇害,那的确是手下那些保镖的失职;我已经让法务去起诉他们,一定会给楼蔷一个交代。”

“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您还要我怎么样呢?母亲,人死不能复生;您再骂我们也没办法让楼蔷复活,希望您节哀。”

听完这些话,楼懿文只觉得很心寒。

通篇下来,全然感觉不到一个父亲对女儿逝去的痛苦,甚至他的态度连个外人都不如。

她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冷血。

假以时日,若是她被害,他是不是也这么无所谓呢?

可还没等楼懿文有所动作,被楼泽良搂在怀中的甄茹倒是先笑了。

那是一种寒心到极致的悲哀笑意,她用了狠力一把将丈夫推开,挣扎着从地上缓慢站起,以一种近乎疯魔的态度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楼泽良。

“我什么时候要你这么做了?!楼泽良,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她用力拍着胸脯,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落,“那是我十月怀胎,骨开十指,痛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女儿!”

“你凭什么说得那么轻飘飘?你凭什么对她的死这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