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懿文别过脸,带着几分怒火甩掉了手里摇着的团扇,“她和你一母同胞,原本该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手足。如果一切按着正常的轨迹发展,她会备受宠爱地长大,求学,然后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也会承欢膝下,笑意盈盈地唤我祖母。”

“可是呢?”她忽而一止,带着疑问再度出声:“当你和楼婕在花园嬉闹,洋溢着欢声笑语之时,她在黄土漫天的北部与风沙作伴,入目皆是尘埃;当你和楼婕在餐厅里抱怨食材的新鲜度,而她在北部吃糠咽菜,食不果腹;当你和楼婕上着一千元一节的钢琴课时,她在北部为着几十元的学费而发愁……”

秒针缓缓走着,一格跳过一格;室内只余楼懿文的说话声和楼凌宇拼命压抑着的呼吸声。

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板反映着吊灯的璀璨,楼凌宇死死咬着下唇,不敢抬眼让楼懿文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眼中的热泪。

“我不指望你为她易地而处、感同身受,我不知道她吃了多少的苦才等到了我们找到她的那一天。楼凌宇,你是我的孙子,也是她的至亲之人;你即使不想了解她的过往,但却也不该忽视她曾经经历过的苦痛,然后理所当然地说她低微卑贱。”

第51章 对不起

“她何错之有?她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是我们楼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在外,颠沛流离。错误已经铸成,应当想办法补救。而不是将错就错,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过失。”

“小宇。”蓦的,楼懿文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小名;楼凌宇心脏猛然一跳,不知怎的想起了幼时祖母慈爱地摸着他的头上的小包包亲昵的模样。

他出生时有位大师给他批过命,说他在十岁那一年会有一场血光之灾;大师给出的破解之法是将他当女孩养着,以此来躲过这场浩劫。父母照办了,而他也活了下来。

那时他留着及肩的长发扎成两个小包子束在发顶,像极了玉雪可爱的女娃娃,祖母总是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叫他小乖乖。

可在当下听到这个小名,他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