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方语回头。
他几步跑上前,给她递上一小瓶鱼肝油。
乔方语微皱眉,林医生却说:“是我一位患者朋友康复出院后送给我的。我用不上,但科室里不少病友都服。”
“留给方奶奶吧。”他低声说,“转岗以后,奶奶再来检查,我就没法时时陪护着了。”
“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乔方语只能接过。
“是我们家麻烦你太多了,林医生。”
他苦笑,若没有当年乔爷爷的搭救,他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哪儿。
“你的胎记也变淡了。”林医生说,“等色度再下降一些,避开眼周和三角区,就可以考虑激光祛除了。”
“——真的吗!!”方奶奶激动地握着了林医生的手,不敢置信般问:“真能……去得掉吗?”
她苍老的眼中都闪烁出泪花。
乔方语的心像是被人轻轻地拧了下,酸涩大于疼痛,缓慢流淌。
这片胎记不仅仅是她苦难人生的开端,经年累月自卑的起点。
也是她十余年间,宁愿用厚重闷热的头发、躲避所有人视线也想要遮掩的缺陷。
更是爷爷临终时,都没能实现的心愿。
“要是我还能有一口气在,看阿语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出嫁,该多好。”
乔方语咬住嘴唇,方奶奶全神贯注地听着林医生的话,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记住。
“现在的整容技术有几种方式可以解决这类问题……”林医生说着,又看向了她的眉心处。
“但是阿语现在还在发育期。”
“我不是专业的皮肤科医生,可能学艺不精。”
“但我曾见课本上写过,先天性的鹳吻痕,是有一定几率在生长期自然消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