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方语便取下头盔, 晃了晃头发。午后闷热, 她鼻尖上都沾着细密的汗珠。
两人站在风口处吹了会风。
从这处休憩的栈亭向下望去,能看见漫长弯曲的砖红色步道。
向上是鹿鸣寺, 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我曾经就住在这座寺庙后面。”许惩淡淡地伸出手,指着云雾中隐约的道路,“从那里上去,他们建了一排别墅。山里比外面凉快,每到夏天,很多朋友都来这里避暑。陈主任也来过。”
“鹿鸣山景区常年封路,就是怕冲撞了这群达官显贵。”许惩轻哼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笑意。
乔方语很少听他谈起自己,此刻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她站在半山处,垂下头,山脚的行人已经看不清形状,像是黑色的蚂蚁连成排往上,每一步都要靠双脚丈量。
而许惩不一样。
他生来就居于山巅,别人妄想惦念的一切,于他都是唾手可得。
他们生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夏日午后的山中,蒸腾的雾气蓄积成云。
白雾翻卷,眼看会落一场阵雨。
乔方语睫毛颤了颤,说:“是啊。”
“外面人进来这边,的确不合适的。”
而她也只是“外人”当中,与他比较熟悉的一个罢了。
许惩却忽然笑起来,从口袋里抛出一颗糖给她。
乔方语愣愣地撕开包装,看见许惩也剥开一颗,丢进嘴里,几下嚼碎了。
“你以为我会带你去那栋房子?”许惩问。
乔方语呆呆地点了下头,心说若非如此,他们还有什么专程前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