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许家少爷,对每个人都这么热心肠?”
乔方语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少女的目光清澈,带着潮湿的温热。
昏黄的路灯摇晃,梧桐叶落下重叠的影,落在她眼前眉间,像是水墨画洇开的花。
许惩别扭地偏过头:“谁说你这是废品了?”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大剌剌地道:“我不是说了?艺术无价。”
逃避了乔方语的问题,却像是一场仓皇的默认。
——许惩就是专门、为了她、而来的。
这样的念头乍一在脑海里形成,乔方语的第一反应甚至是荒谬。
但许惩偏偏还站在自己的身旁,用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擦拭着摩托的车把——方才的老头乐开走了一辆,灰尘弄脏了许惩的车。
她站在许惩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清隽而英挺。
明明近了一步,却忍不住怀疑,忍不住贪心。
想要更多,又打心底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根本不值当。
“走吧。”
“……嗯。”
许惩约好的画室在南城艺术馆,比邻商圈,开到晚上九点,刚好还能顺道解决晚餐。
乔方语又坐上了许惩的摩托。
晚市已经开张,城市的角落里,点点烟火气蒸腾。
乔方语能感觉到,许惩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沿着无人的道路风驰电掣。
像是在拥抱风,成为风的一部分一样。
她还记得许惩那辆会亮起七彩灯光的自行车。
他说起自制的小灯时候的骄傲,猎猎风声吹动的衣角,充盈她鼻尖的,少年身上好闻的薄荷香。
“这辆车该不会也是你自己改装的吧?”乔方语问。
“那倒不是。”许惩说,“是我朋友们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