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惩遽然抬头。
他的拳死死攥紧,骨节都发出磕碰的酸响。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对许国强动手,而是用低缓的,平静到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轻声说——
“卡是我妈的。”
空气寂静。
少年死盯着父亲的眼里,却慢慢泛起一点,复杂又仿若破碎的东西。
一张中心医院的就诊卡而已。
许家现任太太唯一的亲生儿子,难道就真的缺这么一点儿医疗资源,连亡妻的身后物也要眼馋?
这些讲出去都叫人嗤笑的、女人间的小心思。
也就是许国强一叶障目,掩耳盗铃一般,维护着她左支右绌的借口。
许惩垂下眼睛,少年的个子已然很高,像是拔节的竹。
晚风穿过山掠过厅堂,像是温柔的手,拂过他微垂的发梢,血珠还在簌簌地滚落砸在地砖上。
他踏出这座华丽而丑陋的宅邸。
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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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三中,月考如约而至。
因为刚刚搬了新教室,考场没有打乱重排,各班学生就在自己的班级里考试。
七班的班主任爱偷懒,干脆就用上一次的考试成绩当了座位表,考得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在后排。
表格一出来,教室里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