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倾微微颦眉,道:
“不必了,我想歇息会,你们都回去吧。”
“是。”
两个侍女纷纷行礼,退离却倾的房间。
二人都走了个干净,却倾支着左手,将脸依在其上。
她想起那一日。
却倾路过时,听闻宫中的两个宫女谈天。
“公主又不高兴,为的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外边那点事,我可提醒你,还是别同她讲这个了。”
“原是这个,我还当是什么。从前不也经常如此么,待到缴齐贡金,诸事很快便会平息了,不是么?”
“可不是么,我正也这样想呢。眼下国中无有神鸟庇护,会沦落至此也是可能的。”
她们所说的一切,却倾都听得清明。
可非是要听得这样清楚了,才会厌烦自己耳朵还是好的,什么都听去做什么。
缴齐贡金,如若是缴不起呢。
原来于她们这些宫中人而言,那些平民家的女儿,便是可以随意牺牲或是丢弃去的。
贡品么?
她们如今口中称道的“公主”,从前不也是贡品吗?
看来有些人天生便是贡品的命,轻贱到可以随意拿来抵税金用的。
却倾不单是心寒,她更为着宫人们的麻木不仁而悲戚。
这一年的风雪里,阙国边境是燃不尽的战火。
却倾孤立在阁楼边,望向远方,悄悄许下自己的心愿。
她只期许着,所有的阙国的女儿,都再不必担负这样的命运,更不会淡漠至此,连国人的苦难都置若罔闻了。
“老天爷,我娘说,期许一说出来,便不算数了。因此,我方才已然在心中将一切都告给你了,还烦您可以垂怜。”
她这样祈求道。
这一年的却倾,尚还不曾经历过太多,她甚至偶尔会将期望寄托予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