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娘亲,烦请您安息。
不必再替却倾操劳,也不必再为不值当哀戚的人悲伤了。
至少,在不曾有娘亲的日子里。
却倾过得已经尽量很好了。
却倾再叩首时,泪水顺着眼尾缓缓而下。
她总以为自己再不会哭了。
可失去亲人,从来便不是一朝一夕的神伤。
即便是方才,听闻云裳说道她家中的事,却倾也会突然想起,自己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到娘炖的羊肉汤了。
她也会永远在听到旁人叫唤母亲时,骤然察觉。
自己真的再没有资格,呼唤任何一个人为娘亲了。
却倾真的没有娘亲了。
从出生起,便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说走便走了。
——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曾给她留。
按传统来讲,一年至少需祭拜一次先祖。
可怀念亲人,从来不是一年才只有一次惯例便好的事。
却倾深深在地上叩首,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时间的流逝。
“夫人,该起来了,否则再过些时候,您许是要头晕了。”
云裳悄声提醒道。
“多谢你,云裳。”
却倾在云裳的搀扶下起身。
可才走出去几步,便一个站不稳,跌在地面。
“怎么了,夫人!”
云裳惊慌失措地再将她扶起。
“没什么,只是方才,头脑有些昏涨,许是跪得太久了的缘故。”
“夫人身子这样差,可是今早的参汤又不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