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抬手,一棍便打在却倾腿上。
尹却倾双腿抽搐,疼得直哆嗦,却又不敢哭闹,只向角落处钻去。
“却倾——”是娘的声音。
却倾分明能听见,却不敢应。
不知怎么,周身的一切,就像是被层层云浪所淹没,渐渐化为天际之上的湛蓝色。
对不起,娘,却倾怕再挨了打去。
她将脑袋深深埋进怀中,泪水在面上淌出三四河道,是时仿佛也随着云浪扶摇上云端去了。
自那日起,却倾便记住了许多事。
眼泪的味道,是咸咸涩涩的。
那是想娘的滋味。
运送贡品的马车到了铎朝。
身为“贡品”的却倾,日子便是更不好过了。
从来有什么好东西,先是送去皇家,择剩下的,便送去兵部。
古来便是如此。
尹却倾所在的那一班车,不配进入皇都,便直接送进军营中。
阙国人本就下贱,又是平民家的,怎敢给那些个皇亲国戚过目。
不过这对于军营里的人而言,倒还算是件新鲜事。
铎朝载戢元年后,便新皇哲元帝致力于建设农商,已很少再四处征战。
军营里的兵几年里都不必出征,有些个肚里盛坏水的,都没处使。
一车一车送进兵营的姑娘们,便是个机会。
初时,倒也没怎样。
“每人都只得挑一个,各人择各人的,都不许抢!”
“美人只得挑一个?老大,是美人选我们,还是我们选美人啊?”
“你小子,今个逢喜事,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