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穹有心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什么。
反正总有一天聂穹会知道,只是没想到是这种形式。
陆清圆坦荡地告诉聂穹:“你不是知道我家的事情么,但是你可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家出事后,我那年大三。我成绩也不是很好,上的大学也是一般般。我们家本来在昙镇是有一套商品房的,但是出事后就卖了给我家里人治病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聂穹于心不忍。
都已经大三了啊!只差一步就可以顺利毕业,获得一份好工作,也许……也许就可以在昙镇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来维持生计。
陆清圆回想当时,一片兵荒马乱。
她仰起头看向天:“有什么办法呢。肇事司机家里很穷,自己还是因病导致的车祸。赔偿又赔偿不出来……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倒是其次,我家那个情况,只能是我先支撑着。”
面对父母外公的墓碑,哥哥的渺无音讯还有外婆的重病,除了辍学,陆清圆别无他法。
一点温暖的触感从后背传入前胸,然后是头顶的一点重量。
陆清圆蓦然回首,被轻轻安抚了头顶。
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气,自头顶传来。
“都是我不好……”
说出来之后,陆清圆反而放松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在聂穹面前,高中学历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堵在了陆清圆的心里,让她分外别扭。
陆清圆哑然失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介意就好。”
聂穹想说,我怎么敢介意。
但陆清圆已经拉着他走了。
他不敢说出的话就像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肉,流出苦涩的汁液,日夜浸泡侵蚀着他的内心,形成永不闭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