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像幅着色尚浅,却意蕴深长的水彩画。
沈延淮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丝惊艳。
舒檀也没想到,在零下十几度的深冷环境下,本就待客稀少的梨园,此时还有客人未离开。
她去年从a大钢琴系毕业,作为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又是著名钢琴演奏家莱曼唯一的亲传弟子,舒檀大二时于世界知名的卡内基音乐厅首演,自此建立起卓越声望,被誉为本世纪不可多得的钢琴天才。
首演后,她在老师莱曼的陪同下开始全球巡演,最后一站回到南城时意外感冒,十天半个月都没见好。
她来京城是一时冲动下的选择,那点寒气压了几天,今日大雪落下,好像又有了升起的征兆。
舒檀侧头,视线里出现两道身影。
左边的男人嘴角带笑,眉梢轻挑,一头板寸,看起来玩世不恭。
右边的男人与他不一样,身形偏瘦,挺拔修长,深色西装干净齐整,裤管下皮鞋锃亮。
他个子很高,又因为站在偏室内的一侧,檐上错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五官,只余一小截线条利落的下巴。
剪裁精良的西装与他整个人浑然一体,一眼望去,有种不同寻常的矜重贵气。
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直柄伞,长而分明的五指从上握住木质伞柄,手背上突出点点淡青色脉络,骨节清晰可辨。
积雪反光刺眼,舒檀看不清他的神色。
喉咙里突然覆上层痒意,她的手比声音更快掩上了唇,却忘了自己的手上全是雪水,寒意钻入毛孔,冷得她微微瑟缩。
她侧身低头,轻轻咳了两声。
雪簌簌下着,几片雪花飘落到她乌黑的发丝上。
沈延淮见她扭头没一会儿就开始咳嗽,像是印证了刚刚的话,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语带笑意:“哟,还真是林黛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