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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熬鹰的手段,换言之,她现在就如同那只被熬的鹰,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拿捏人心于鼓掌之间,手握着她以及她身边众人的身家性命,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让她无法逃脱。

而他现在涌现的这一丝愧疚与歉意,在他刻在骨子里的残忍凉薄的消磨下,又会剩下多少?

他与琴师,当真是不可折扣两个人,那一场镜花水月,终究成了她的年少绮梦。

风阮疲倦而无力地任由男人打横抱起,再次回了旻天城。

弗彻一路穿过重重宫阙,踏上洁白的玉阶,侍女为他打开主殿大门,殿内,龙首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微开的窗子徐徐吹来的风将烟雾弥散在巨大华美的殿内。

殿顶坠有一颗夜明珠,柔润却并不刺眼的光芒照亮幽黯的宫室。

弗彻将风阮放到床榻上,弯身想为她脱去鞋子之时,方发现自己衣衫上尽是血迹。

可这血,怎么比她身上的还多?

他霍然抬首,看向少女苍白到已尽失血色的脸庞,大掌轻轻将她侧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被长戟从中间硬生生将皮肉劈开,露出隐隐白色脊骨,皮肉狰狞翻卷,此刻还滴滴答答留着血。

怪不得她脸色苍白到几近失色,她不吃止痛丹,就这样不吭一声地忍了一路。

他周身气血翻涌,甚至生出了比她对他下烈性春药更大的暴戾情绪。

她是想心疼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