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地动山摇,她凝视着侯礼谢的双眼,低声道:“你是天邪?”

侯礼谢合十双掌:“吾乃天道。”

“天道?”阿俏被他逗笑了,“天道无形,即便有形,也不会是你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这样要命的关头,她却松了一口气。

天邪并非无形无影,而是浅藏在了侯礼谢的身体里,所以她之前的想法没错,“你自称天道,可实际和迷蛊没有什么不同,”她说,“一样以欲念为食,蛭虫一样苟藏在人的身体里,见不得人也见不得光,只是天地间可怜又可恨的肮脏弃物罢了。”

侯礼谢没有被她激怒,他轻飘飘地走到玉山边上,悠悠道:“这便是人,无知、自大,自以为洞晓天理,对天地充满傲慢……”

阿俏掐指,指腹现出一条红痕。

“我出现在此,是因九州罪孽已经满盈,”侯礼谢抬起手,将手掌贴放至玉山小小一角,闭上眼,嘴角弯出怪异的微笑,“我,便是这世界的规则。”

“你是个屁。”

“……”

阿俏朝后退了一步:“我现在看你,愈发觉得可怜了,竟连自己是什么都一无所知。”

侯礼谢笑容未减。

但他眼中浅浅地滑过一簇暗光,“轰”的一声,一块巨石猝然从壁上滚落,带着弥漫的灰尘轰隆隆碾下。

阿俏闪身,“没有人能凌驾于天地,你自比为天,实则不过天地规则下孽生出的怪物——”她的身影如鸿光一般掠过谷底每个角落,每到一处,石破天惊,声如震鼓,“——也终将寂灭于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