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闪躲着别脸,不敢与她对视。
阿俏突然想到一个极恶心的可能:“你与安怀公主成婚,也是为了借命?”
他想通过种鬼术让成芸复生,但鬼物日夜吸食着他的生气,即便成芸能回来,他也活不了多久,想要两人长相厮守,就必须再借一条性命。
阿俏捏紧拳头。
提起安怀公主,元临病白的脸上闪过几丝厌恶:“我与萧笙成婚,本就是圣上之命,来京第一天她便不顾我的意愿让皇上赐婚,我对她毫无感情,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这张脸,就在刚才还苦楚可怜,一声声哀,一转眼就换上了另一幅嘴脸,眼中布满嫌恶与憎恨。
阿俏看得心底发凉,不由嗤笑,“一厢情愿?你享受着泼天富贵时,想着的也是公主的一厢情愿?你一病倒,宫中太医、京华殿的高僧,轮流为你医治祈福,你敢说自己没有半分窃喜和心安理得吗?”
“这一切都非我本意!”元临愤然,“我只想和芸儿长相厮守,我亏欠她良多,想一点一滴地补偿回来!”
“成芸已死,回不来了!”阿俏想抽他,“生前元府如何待她,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的长相厮守难道就不是一厢情愿了吗?假若她死后有知,知道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也定然不会愿意和你再续什么狗屁情缘!”
元临愤怒地盯着她,胸膛起起伏伏,角落鬼物察觉到阿俏的情绪和异变气场,安分下来,散作黑雾,却仍旧被红线困束着。
徐薇见状,抬手在元临的惊叫声中甩去一道阵光,只一瞬,那蠕动的鬼物就被击溃,化作数缕鬼气,顺着阵光被他尽数囚收回来。
元临则彻底呆了,束坐在椅子上,手中攥着的那方小小锦帕,像是他的最后一抹绝望与奢望。
阿俏冷眼,“梁丘给了你一抹成芸的碎灵,便意味着她连轮回都入不了,早已魂散天地。纵然你死后有无尽轮回,可世间再没成芸这个人,你就守着这方帕子永生永世地活在悔恨当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