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他这副邪谑表情,阿俏心抖,扯扯他的衣袖,软声问:“你又要拿这副表情吓我?”
今时不同往日,徐薇很听她的话,立刻温声道:“你想问,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阿俏将他的胳膊拽过来,大清早的,枕在他的手臂上,卖乖道:“我觉得,以李惊澜的态度,当年之事,应当另有隐情。”
“嗯,”徐薇淡淡道,“剑仙之死,与许子息有关。”
他竟然知道!
阿俏惊而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
要解释这个,太难。
她哑然。
徐薇:“我在娑婆中历过数载,辗转轮回,有些事能轻易猜到。”
阿俏:“那你……不为剑仙报仇吗?”
“生死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他静默道,“往生河畔几百年,生即是死,死既是生。除非将其元神撕毁,或永困山墟,否则所谓的报仇,也只能泄一时之愤。”
轮回是天地法则,可对镇守往生轮回的人来说,这便是一种残忍。生死无观,几百年里他逐渐丧失了一部分人性,也渐渐体会不到,人之所以为人的复杂感情。
阿俏想起在忆梦中见过的徐十七,那时候他虽清冷矜傲,却能体会沈着情的苦心苦情,与现在几乎判若两人。
难怪他说,不懂如何爱人。
她在徐薇手心轻轻挠了两下,柔声道:“你避世太久,对尘世不留眷恋,才会这样冷心冷清。等你待久了,就会知道,爱欲憎恶皆为情,人总是逃不开一个‘情’字,亲人、师徒,爱人、友人……修仙者,想要超脱成圣,才会摒弃人□□念。你是想做人,还是想要成圣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