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落了空,徐薇将衣袖放下,悠悠然坐到离她只半步之距的石凳上,只稍风一吹,衣袂就能碰到阿俏垂下榻的裙身。
眼见着他就在身边,脸色平静柔和,阿俏极不自在地捻捻手指,没摸着幻境里手腹的旧疤痕,更不自在了,觉得刚才让他离近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自己的承受能力几何毫无心数。
徐薇顿了顿,在她忐忑的目光里,终于开口:“你在天书院受伤昏迷不醒,是二白将你带回清玉。”
“二白长老?”
他点点头。
阿俏顶着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危险,竖起耳朵,听徐薇讲,三年前二白长老下山追查邪修,在梨台城发现了妖物痕迹,顺之追查到南康,得知年初天书院曾有弟子涉足南境,便沿路北上直问天书——有关妖物的来历没打听到,反而捡回了一个冒名清玉的女修。
回清玉之后,阿俏一直由外山的弟子和医修照料,直至前段时间长芙与横玉相继出关,将她认出,才换由长芙照看。
听完,阿俏有些心虚,一边想二白长老心地善良,连她这样冒名的散修都肯救,居然丝毫不怀疑;另一边又想,若是二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一巴掌把她送回天书。
“你身上有我留下的手诀,”徐薇看穿她心中所想,“你下山时,我在你身上曾留下了一道防身禁制,一可在关键时刻救你性命,二是清玉宗人能够凭此分辨你的身份。”
阿俏恍然大悟:“难怪我一人离开太初寺,你都没说什么。我还想,若是我在天书院遭遇不测,你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原来是死不了。
各种意义上的“死不了”。
她偷偷瞟了徐薇一眼。
前世之世,她还没告诉徐薇,自己已经知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