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翻掌,一束灵力涌来,阿俏被推得连退几步,心想他真要了结自己,却感到额上一柔,钝痛感渐消,指缝里黏糊糊的液体也没了。

放下手,只见徐薇蹙眉,淡淡道:“我并未说要你性命。”

她眼睛里还汪着泪:“可你不信我。”

“我不信,你便要寻死吗?”

“困在幻境里不得出路,还不如死了算了。”

徐薇语气更加严厉:“即便是幻境,生死也不可当作儿戏。”

“你以身祭阵的时候不也是自裁吗——”阿俏一顿,意识到刚才他说了“幻境”二字,后半句话霎时断了,“……你信我?”

徐薇没回答她的问题,走至桌边坐下,拿起新杯,倒了一杯新茶。

他问:“我何时自裁?”

阿俏吸吸鼻子,小学生罚站,背挺得笔直:“一百年后。”

徐薇端杯的手一顿,看过来,阿俏极争气,回瞪过去,中气十足道:“原因我已跟你说了,九州崩坏,天道降惩,你献祭紫薇大阵,死在长原。”

若是嗓子不那么哑,她这么喊,听起来或许还能入耳,但她刚哭完,喉咙粗哗,尊者陨落这样悲怆的事,硬是被她说得像尊者出嫁,只差拿个大唢呐摇旗呐喊。

至于尊者本人怎么想,猜不透。

尊者抿了口茶,道:“我有一事不明。”

阿俏收起嚣张气焰,坐回椅子上,看见杯子里蓄起寸深的泪水,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是什么事?”

徐薇问:“你所说的娑婆幻境,须得有桑花开。”

她点点头。

徐薇:“有桑花期只半月,你入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