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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先生的课足足续了两个时辰。钟头一道,耳边声静,阿俏缓缓睁开眼,只见小弈台上修士陆续吐纳起身。久坐后她后腰酸得很,站起来先活动了筋骨才随人群下台。
侯礼闻竟然还在台下。
不少修士认出圣女来,称敬行礼,她淡淡回应,眼睛却只看向阿俏的方向。
阿俏的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侯礼闻个头不高,容貌年少,站在众人间乃是模样最小的那一个,这么在台下等着阿俏,就仿佛女儿来接老母亲放学。
想她李绵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早早有了当妈的错觉。
英年早妈快速下阶,走近后客气道:“前辈还在。”
侯礼闻点头:“学得如何?”
“实不相瞒,”阿俏心情复杂,“一窍不通。”
想当初,班主任也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当时她答的是“七窍通了六窍”,班主任回复说,但凡把说冷笑话的工夫用在学习上,成绩榜上就该有她一个。
显然,侯礼闻不是很懂她的幽默:“意料之中。”
阿俏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前辈在等我?”
侯礼闻点头。
等人群散开,阿俏细问何事,侯礼闻道午后中山启课,此时赶过去,还不算晚。
从没见过这样赶鸭子上架似的教学督促,阿俏匪夷所思。她自认为平庸,二十多岁才筑基,何以入圣女法眼?便试探着问:“前辈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侯礼闻上下打量她:“你根骨不错。”
明明上山时还说她心智不坚,这会儿又夸起来,巴掌与甜枣齐下,没见过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