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鬼修宣融暗渡黑水,受伤后藏身于九州苏陵的一家小小舞女坊,结识孤女辛氏,两人情投意合。
“……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阿俏走到辛暮容面前,“能叫她心甘情愿永困山墟的,除了宣融,不会再有旁人。”
“三娘说,无名氏自称修士,受伤不肯找正经大夫,等伤好才敢离开,显然是身份有异。自始祖起,九州百姓对修仙者向来敬重有加,他若是普通修士,远不必这么躲躲藏藏。但要是邪修,行踪不能留痕,必须掩人耳目,就都能说通了。”
徐薇问:“你如何想到的?”
阿俏轻声道:“他看辛姑娘的眼神,并非全然无情。”
这话她本不想说,颇有为鬼修洗白的嫌疑,但徐薇既然问,她还是选择坦诚些。又不是在打游击战,犯不着什么都遮遮掩掩。
“见到辛姑娘时我就在纳闷,扒皮惨死,死后怨气当极重,至少不该像这样——”她看向辛暮容,口中叹气,“苏陵城巷中惨遭扒皮的不是她,她是活着被宣融直接带入山墟,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山墟至幽,《九州奇闻》记载,活人入墟,神魂三日则散,魂身分离,状貌痴傻。
“宣融对她到底是喜是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乌云浅退,月光又亮,辛暮容与几个幽鬼失惊,胡乱地往暗处飘。阿俏见状抬手施了道小法,遮住月光,等她几位安分下来,转头道:“让她身死,让她永困山墟,我不觉得这是爱。”
徐薇:“鬼修擅炼魂之术,与鬼奴的羁绊越重,则魂术越强。百年前中州曾有一鬼修,亲手屠戮双亲,杀妻食子,炼化魂术。”
阿俏背后一寒:“只为修术?”
他颔首。
阿俏恶寒,仅存的一点纠结念头顿时荡然无存,再开口时语气生厌,道:“除此之外,他与三娘间恐怕还有些什么。”
城中惨死者面目全非,唯一指认出辛姑娘衣物的丫鬟小瑶受惊生病,若心细些,轻易就能觉察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