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着徐薇的面,她浑身不自在,咳了一声,端杯要喝茶。

三娘见她耳朵赤红,笑道:“前几日有从淮阳回来的茶商,也说最近不太平。两位既是修士,有话不妨直说,奴家必定知无不言。”

阿俏将杯子放下,开门见山:“卿卿姑娘,是苏陵人吗?”

三娘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卿卿姑娘,本姓辛,唤辛暮容,不是苏陵本地人。

二十岁,也就是十年前,随父做药材生意来到苏陵,二人合开了间药铺。落脚苏陵的第二年,辛父卖错药材,误使城南一家三口中毒身亡,被处以死刑,药铺也被迫充公。辛姑娘了无依靠,三娘见她可怜,允她到小坊做女杂役,不卖艺不卖身,只在后坊做些简单杂活。

“她自小随父亲上山采药,做事很麻利,也从不在前坊抛头露面,”三娘道,“直到来小坊的第三年……”

来小坊的第三年,辛姑娘遇见了一个男人。

“他自称修士——我却没见过那样的修士,灰头土脸,浑身是伤,大晚上翻墙,落在后坊。我说这人怪得很,尽早打发了为好,她却说,医者仁心,既然被她看见,就一定要救……”

听到这儿,阿俏大概猜出了下文,问:“可知那男人的姓名?”

三年摇头:“他说宗门有律,不可轻易报出姓名。”

那男人,暂且叫他无名氏。无名氏说自己不慎被妖物所伤,需在苏陵修养一段时间。

照理说,苏陵这么大的地方,医馆无数,他去哪儿不好,偏要待在玉腰小坊。偏偏辛姑娘觉得他可怜,日日巴巴地替人疗伤,疗着疗着,便疗到了床上。

半年后,无名氏走了,说要回师门复命,走前承诺一定会回来。

最终毫不意外地,如同万千风流话本里的所调侃的那样,恩客一去不回,悔叫女娘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