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想到了天柱秘境,那是唯一有可能生养依附灵的地方。但秘境一直有人镇守,凭徐薇修为不可能让十七从眼皮子底下偷溜。

或者……

他有意让十七下山。

刚放下的心再度悬起来,她俏瞧着徐薇那张沉静映雪的脸,背后直发冷:“仙长为何同我说这些?”

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并非易事,有人声名在外,背里狼藉,也有人臭名昭著,实际内里璞玉浑金。

单一个“善”字就有无数论调,更别提人心多变世事难料。

但突逢异世,阿俏从没有一刻怀疑过徐薇的为人。紫薇尊者一生清朗,若这样还要遭受揣测非议,对他来说太不公了。

茶水凉透,她还是倒了满满一杯,她害怕徐薇的回答与任何原书剧情有关。

所以说人是种极矛盾的生物,深夜独闯南华寺,又在荣德面前强装大尾巴狼,哪一桩不是自寻死路。这会儿活菩萨坐在跟前,她倒开始哆嗦。

眼看她就要将茶杯递到唇边,徐薇抬手一点,道:“茶已凉了。”

他拎起白瓷小壶重新倒了一杯,这回出的茶水冒着温温热气,茶叶的清香溢出来。阿俏神经稍有松懈,放下杯子道谢。

“合庄离城尚远,乘车马大概两日,但近日动荡,租借车马恐怕不易。”

别提出城,这几天街头都没多少人敢出门溜达。阿俏心中还有顾虑,喝完茶把杯子放下,语气蔫蔫:“是。”

徐薇看她萎得像霜打的茄子,略有无奈:“徐某并无所图,阿俏姑娘放心。”

阿俏抬眼看他,不作声。

徐薇:“中州有桑花期将近,是味药引,我下山为它。”

有桑,阿俏似乎曾在书里见过。

她犹豫地问:“仙长,身有不适?”

徐薇浅笑:“旧疾而已。”

鸿野之战的旧疾伴他一生,直至死前也没治好,据说经常呕血,吹不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