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倒吸了口气,看着他,满脸惴惴。

过了或许是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者只是吹过去一趟夜风,十七收回剑鞘,冷声问:“为何执着此事?”

“成姑娘年纪轻轻,我心有不忍。”

“再不忍她也死了,你若真不忍,初来淮阳就该有所动作。”

阿俏哑然,“师兄觉得我是故意的?”

十七眼神顿时变得极奇锋利,锋利得好似在盯一具尸体,说出的话也夹进冰刀子:“世人都好悲天悯人,演着演着就连自己都信了。你既能预知,又何必做些假惺惺的功夫。”

这话没头没尾,阿俏先是一阵迷糊,好半天回过神才品出味道——他居然以为自己事先预见了成芸的死亡。

这么说也并非完全没道理,她的确知道成芸会死,但绝非自我欺瞒。若能预见准确时间,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么想着,她悲剧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圣母潜质。

“师兄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阿俏吐出一口长气,放下裙角,理理头发,端庄道,“劳烦师兄传音二白长老。”

十七拧眉,“你又折腾什么?”

阿俏看向他腰间的玉令:“回清玉宗。”

——时间已溯,世事可转,她要救徐薇。

阿俏跃跃欲试。

阿俏雄心壮志。

阿俏信心满满。

然而,十七只是由上往下将她扫视了一遍,口吻毫无人性:“凭什么?”

阿俏懵懵:“我虽愚笨,但在外山当个打杂的绰绰有余,师兄未免太看不起我。”

十七笑了,月光底下抱着臂,笑容“恶毒”,“我凭什么帮你传音?”

阿俏:“……”

我可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