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的早荷已经开花,想必人间也早已春光无限。

阿俏心情复杂地看向沿侧春花,余光一瞧,少年竟还在后头。

她停下步子,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抱剑,嗤笑道:“跟着你?未免太自作多情。”

说着,他迈开三两步,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背影高挑,束起的头发左摇右晃,嚣张成猴子模样。

这身黛色衣衫穿在他身上,不如当块抹布。

阿俏只想快快下山,再别见着。

山脚有河,名如玉,乃灵河分支,细流涓涓。远远瞧见那一汪清水,阿俏松了口气,抱着包裹停下。

太阳已高挂,走了一个多时辰,累得受不住,她找了棵苍翠绿树树脚,坐在林荫下歇息。

眼前,蜂蝶飞舞,柳亸莺娇。

越往山脚,天气越热,沿如玉河走到尽头,再渡过环山灵河便是人间。

人间已入春,要想回合庄,还得花银两雇辆马车,否则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

面上拂来一阵柔水似的清风,奔波疲乏感涌来,阿俏靠着树越来越困,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不一会儿就在沁人花香中轻轻阖上眼。

刚要睡着,脑袋被从天降下的玩意儿狠狠挨了一下。

“嘶!”

春树繁茂枝丫,郁郁葱葱。遒劲横枝上,躺靠着某个黛衣少年。

——挨千刀的冤家,手还没收回去,正捏着两粒花果,笑得快癫起来。

阿俏终于火了,丢下包裹蹦起来,指着树头大骂:“你有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