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顶级丹药的气息如约而至,他笑着感慨:“人才辈出,各领风骚啊。”
与此同时,众人目光的尽头,也就是群玉洞府之中——
丹修对外界对他的评价毫无察觉,也不知道他道侣的魂魄正垂首望他。
男子生得一双浮浪的桃花眼,眼下却青黑一片,不见往日潇洒,胡茬也不知打理,一头白发随意束起,乱糟糟的一团,在脑后肆意生长,偶尔垂落了几缕发丝,他也不甚在意——他的白发并不是像楚明诀那般天生的,而是在得知道侣死讯后,万念俱灰,一夜白头,此白色并非不染纤尘的皎洁白雪,是灰白的,好似雪夜将尽之际的沉郁天际。
洞府中摆设杂乱无章,唯独那一尊冰棺是如此的圣洁。
棺中人肌肤苍白,嘴唇却是殷红的,如常年被心头血所灌溉生出的彼岸之花。
她非常安静,安静得像在等待什么,双手交叠于小腹上,冰肌玉骨,面若燃桃,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身下,身上套着一件宽大里衣,大红的颜色明显不太衬她,不过好在过于热烈的红色映在她的脸上、肌肤上时,会有一种她面带血色的错觉,聊以慰藉罢了。
在她的手腕上,袖摆的遮掩下,有一枚法印忽隐忽现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但是方明舟此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炉鼎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现象。
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一次炼丹或许真的能够成功。
所以他愈发不敢松懈丝毫,神经紧绷,额上几乎要有豆大的汗坠下来。
多年以来,宗门虽然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也没有催促过他,偶尔会来探望几次,来了又走,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种在沉默中滋生的焦灼更令这个骄傲的丹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