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前半段,纪瑜安听说了,她耐心地听着秦奶奶讲着后半段。
“他奶奶在靳言初三的时候生病走了,而谢家老大开始打起了靳言的主意。那位老爷子一开始非常不喜欢靳言,因为靳言跟他妈妈一样不爱走寻常路,还是与我们家有关系的孩子。可谢家老大只有一个女儿,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自然把目光放在了长孙靳言身上。以前靳言在谢家还有他奶奶护着,他奶奶一走靳言就毫无依靠了。”
秦奶奶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着。
“他们以我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为理由,想要将还是孩子的靳言强行押去公证处,过继到他们的名下,成为他们的儿子,日后给他们养老并继承谢家。我们去把靳言抢了过来,那时候的靳言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后来他叛逆地失踪了两周,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他父母的老房子里。再后来,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他x恢复到少年该有的状态。我们给了他很多的关心,却也知道他需要的是小家,这些都抵不过他父母本应该给予他的陪伴。”
纪瑜安听到这里的时候,藏在茶桌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外套边沿。
“阿皓小时候就经常偷偷跟我说,靳言很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今天在我们家吃一口,明天在舅舅家,后天在姨妈家,可就是没有在父母家。所以他年少时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的保护壳。只有他真的不去在意,他就不会有难过。”
她曾觉得自己从小没有父亲,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个私生女,原生家庭的缺失才导致她在面对很多事和谢靳言的时候,会自卑地退缩不敢往前靠近。
可谢靳言呢?
他明明拥有完整的家庭,却四处吃着百家饭长大。
她曾以为的他的那些随性,他的离经叛道只是他的保护壳。
那些所谓的无法企及的一切,都是谢靳言一道又一道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