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接下来就准备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沈从越,我早和你说过,这个工作太危险,这次是运气好,你没跟着那个女孩一起掉下去,可下次呢?”

语气强烈起来后,她的声音越发的嘶哑,说完那三个字,就猛然咳嗽了起来,搭在被子上的手不由得抓紧了那一层布料,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微躬着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

明明已经是呈坐位,可他穿着黑色半袖的上半身依旧挺拔削瘦,手腕处被挽起一截,露出暗白的肤色。

他以前没有这么白,之前在队里晒黑了不少,可这么长的休假时间过去,他又一直在屋内照顾人,所以总归是变白了不少,俊朗的五官也更突出了一些。

见说了那么多,自己面前的儿子神情依旧岿然不动,沈妈将语气放沉了下来,逐字逐句地对他说了最后一句。

“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到了现在,究竟有没有迈过那道坎?!你真的还能像当初那样,心无旁骛地再去出任务吗?”

都说母亲是这天下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沈从越扯着唇想笑,可最后也不过是抽动了一下。

他的母亲为了让他走回到她给他安排的道路上,说的每一句话,乃至于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窝子。

他沉黑的双眼转动了下,垂落下来,盯着他的母亲紧攥着被罩的双手,指节瘦削而充满了棱角,里面的指骨好像要划破那层薄腻的肌肤展露出来。

几分钟后,他低应一声,嗓音缓慢而又淡薄:“我知道了。”

说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这四个字的沈妈一噎,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他那副半搭不理的样子,只好冷哼一声,躺了下来,背过身,被子往身上一掀,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要睡觉了。”

他妈睡觉前,容不得身边有任何声响,所以一般他会选择出病房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