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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结果,不过是委员长推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新人去顶了锅,对外只说是这新人贪污了公款,自己再写份检讨递了上去自罚了“三杯酒”。

这事便这样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那新人是与顾平安一同入职的,今年大学刚毕业也是托关系进的水利委员会,但这关系终究是没别人的硬,所以出了事他这后台不怎么硬的便被交了出去。

顾平安是清楚的,那新人平日里从来不接触什么重要文件,只是帮着委员会里的老人端茶递水打打杂,而且这样一个新人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贪污那么一大笔款子。

南京那边虽然年年都拨修堤通渠的款子下来,但那款子大多都是被委员长副委员长那些人七手八脚的薅走了,剩下一点那也是委员会中的老人的,怎么可能轮到他们这些新人。

这一点几乎委员会里几乎无人不知,顾平安也知道。

但连他都知道的事,南京那边能不知道吗?

可即使他们知道,这事却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出案子,投案人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判案人也知道是冤枉的,稀里糊涂的一桩案子,却无人叫冤,因为最大的冤主早已魂归了地府了。

这件事过后,水利委员会中平日里还是如常般办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顾平安站在其中看着这平静无波的委员会,日头底下竟也看出个遍体生寒来。

那些被洪水冲袭的村落已成了一片汪洋,再修淮江江堤的文件却一托再拖着,像是拖到淮江干涸他们就能不用修了似的。

顾平安把文件起草了好几份,给委员长副委员长们一人送了一份,但第二天却也只能在垃圾桶里见到自己递交的文件。

顾平安明白这群委员长们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