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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

给长寿花剪枝,折下几片叶子,随手丢到花盆里。过了几天,发现断面处密密麻麻挤满了卷曲的气生根。恶心。它像阴/毛。很恶心,繁殖的冲动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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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日

宝宝,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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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博三把笔记本扔在地上。

内页里的照片掉了出来:与档案室的尘土气息不符,它的配色分外明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亮闪闪的地砖,带着一股工业气息浓郁的人造感,几乎能让人闻到那种气息:柠檬香气混着酒精的刺激性气味,是过度清洁的味道。

但照片欣赏着的感官来不及关注这些,巨大的危机感叫嚣着,让他们注意在照片右侧墙上的培养槽——

那些巨大的玻璃箱的边框上带着一看就很贵的合金材料用以固定,里面满是阿尔吉侬腹部囊肿那样的鲜红组织,它像是成精了的史莱姆和毛毛虫□□那样涌动着,中心部位是已经成型的、挂着血丝的肋骨,其间滚着一只人类的手臂。

这场面既《异形》又赛博朋克,唯一有“人味儿”的是上面贴着的、白纸黑字的用户要求:粉色头发,异色虹膜,八岁女孩,无右腿;银发,黑瞳,九岁男孩;正常男孩,九岁,要求聪明伶俐……

于是云居博三也就彻底看懂了之前的那份活点地图。红色的是入侵者,蓝色的是研究员;而绿色的点,那些用了代表生命的绿色、却霉斑一样挤在一起的点,就是这些“孩子”!这些可怜的造物!这些孩子!会被人卖掉的孩子!

“恶心,混蛋,”他说,“神经病。天啊。我的天啊。神经病——他们疯了,全都他/妈/的疯了。恋/童/癖都是神经病,大傻/逼。疯子。这帮混蛋。”

而赤井秀一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像把手按在《圣经》上那样按着这本笔记本,微微垂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