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别无所图,就只是想帮一下云居博三这个人。

——那真的只是求助铃。他是真的想帮我。

云居博三发出几声既像叹息、像哭又像是笑的抽气声,听起来就像胸膛正中挨了一颗子弹。

——这可是很负责任的比喻。他清楚地知道人在那种情况下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就看到正好走到病房门口、迟疑着要不要敲门的萩原研二和跟在他身后脸色相当难看的松田。

真是再糟糕也没有了。

“进来吧,”事到临头他倒坦然了,“爆处扣我工资了吗?”

他是在递话头。作为他组长的松田当然对此最有发言权。按这三个人平时的相处模式,他只要接一句“没有,还给你准备了补贴,不过已经垫付你的医药费了,用完之后还差点钱,出院后麻烦还给我”或者是“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扣,扣到我账上”,就可以自然地略过不想谈起的话题,轻松、和谐地聊天。

整体来说,他们是这样相处的。

但松田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做。他没接话,拖过伊达先前留下的椅子让萩原坐了,自己站在后面怒视云居博三。

博三:……那什么你可以和护士小姐再要一把椅子,嫌自己脸色太难看的话让萩原去要也行。

不,上面的话他并没有讲出口:按平时来说的话,他本来会这样讲的。什么东西发生改变了。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但也许不是坏事。

“我知道是谁开的枪了,”云居博三突然开口,像刚学会说日语那样语无伦次,“我知道是谁开的枪……也知道他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不,我是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不是说他所属的阵营,是说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他的样貌……”

我本可以杀了他。我本应该杀了他。

本不该我来杀他。应该由法律审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