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笙被水宫鳞捆成粽子,呆呆地停在原地,像是十分好奇捆住他的是什么东西。

消停住这边,云霁眼看寒情被渊阑重击在山崖上。从渊阑周身溢出的魔气似乎让寒情甚是痛苦,他的神情不断切换,恶念像是要在他体内炸开,暴喝一声,半座山被冻成坚冰。

寒情的眼睛无聚焦地望向渊阑的方向,似乎在和自己挣扎,渊阑看准时机,一掌将其封在山崖上。本想如解决羲戎一般解决寒情,却在看到他痛苦的脸时犹豫。

他一直以为最单纯的人是寒情,然而就在不久前才得知,这个成天傻得乐呵的弟弟原来和他作出了相似的选择。

不,不同,完全不同。

渊阑自嘲地低笑,将银枪对准了寒情。

无非都是虚情假意,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银枪破釜沉舟,径直朝寒情心口直入,面容痛苦的人尚未出声,只余下鲜血淋漓。

渊阑拔出银枪,如出一辙解决了尚处于迷茫的沉笙。

海涛悲鸣,天地倾颓,渊阑看向不远处,连片的震耳欲聋之后,黑气吞噬了金光,金色消逝仿佛如血残阳,天君的身体像块破布一样从黑色雾气中坠落,消失在巨兽之口般的冥海,静默无声,轻如鸿毛。

尽管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他赢了。

渊阑怔怔地望向天道坠落的地方,黑气滚滚翻涌,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金色,他感到体内的魔气兴奋地叫嚣,他始终放任着的恶念终于等到光明正大出现的时刻。

“呵呵呵呵……”

笑声不受控制地从渊阑嗓子眼里钻出,他全然不在意忘记的东西,只记得大仇得报的狂喜,仰天长笑,身上银甲登时化为湮粉,他感到体内每一处都被魔气填满,再无一丝一毫的仙力。

“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唔!”

心口突然一阵剧痛,黑气迷蒙他的双眼,打断了他的狂喜,他不停地眨眼,想要看清眼前,一切始终没有变得清明,然而他再次睁眼,看到的确实明明已经死了的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