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于仙神，如同仙神之于凡人，旨意无从违背，力量无可撼动。

伏地者埋首不敢窥视神意真容，初尝天命者奋力一睹天道威容，却无一例外，从一而终都在天命的陷阱里无法自拔。

整片天地被分为黑白两界，天空中央被截然不同的力量分隔。云霁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黑白交界，左手感觉到的是魔气，右手则是那玄妙的天道之力。

云霁有些意外，神意的出现竟然并未让她从心底有什么仰望的冲动，反而不论是哪一种力量，她都觉得分外熟悉。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碰两边的力量，就在这时，云霁发觉一道冷漠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到天道正在看向她的方向。天君的眼睛变成了空荡荡的金色，从中似乎能看出千丝万缕交错缠绕，一切触碰到祂的金线的人，都将沦为祂手中棋子。

“是你。”

兴许因为换了芯，天君的声音有些奇怪。这个声音完美符合云霁心中对天道的猜测，僵硬冷漠、傲慢又不可一世的。

“你原早该被垢念杀了的。祂不守信。”

知道云霁身份的人恍然大悟，那年生日宴的意外，原来是两位神念共同操纵。因为祂们共同觉得，云霁的存在威胁了祂们在三界无可撼动的地位。

只是听天道的意思，祂们说好的计划是将云霁杀死襁褓，结果垢念中途反悔，不仅没有杀了云霁，反而利用天道给予的用来封印云霁的天道之力，将魔气灌入云霁体内。

扶青不屑地笑：“杀了她多没意思？这样好的工具，不用白不用。你希望我守信，未免过于天真。”

天道沉默片刻：“也对。现在杀了也不迟。”

话音未落，沧壬在天道有所动作前猛地将云霁推向身后不远处的钟泾，毫不犹豫地挡住天道注视云霁的视线。

有人在反抗祂——天道想。

沧壬抚了抚因与朱湄的战斗而弄乱了的衣袍，朝天道做出天界祭天道时所用的手势：“天道大人，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