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房里,滇王的尸体上盖了白布,已经不是原先奇奇怪怪的姿势,公西迢正拿着仵作的文书看。
“嗯,仵作说他应该是在走水前就已经死了,没别的伤,颈上青紫一片的指痕,像是被掐死的。”公西迢没听着镜邑对死因的解释,此刻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联想他被抬过来时候的姿势……如果没有别人,那真的可能是他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宿萤丝毫不感到意外,没答他话,而是轻轻掀起了白布的一角。
被火熔烧又没有活气的脸,乍一眼瞧上去足够将人吓得蹦三尺高,然而宿萤面色不变,瞧那张脸的眼神和看一块排骨没什么区别,还仔细端详起了。
公西迢见她丝毫不惊讶与自己掐死自己这事,还百无禁忌地去看尸体,摇头叹服,果然世上厉害到这份上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被吸光了精气。”宿萤仔细瞧了片刻,得出了结论。公西迢连连点头:“你也这么觉得?可我没听说过这周围有什么吸人精气的怪物,还是说打哪儿刚来了个精怪?”
刚才听了镜邑讲云微寺的事,公西迢显然还没那么快联想得到那边。宿萤也不和他解释,弯腰凑近了些。
公西迢看着宿萤清灵得仿佛透明的脸靠近那颗全无人样的头颅,忍不住对着这诡异景象打了个寒颤:“你看什么呢?这天也不凉快,尸体都臭了。”
那日夜里云霁从尸体上沾下一点碎屑,想拿回去检查。只可惜那点实在太少,又或者对方手法干净,那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宿萤感知不到尸体上有无魔气存在,不过已经大概确定滇王的死与镇恶塔关系匪浅,这就足够了。
不多时他们便离开了仵作房。公西迢也是个人精,见宿萤没有找他细说的意思,就知道估计是凡人范畴之外的事了。既然不是凡人的事,那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不过滇王府和翊王那边不好交代,公西迢心里琢磨着怎么混过去,一边和宿萤套近乎:“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在凡界?离愔上神呢?”
宿萤思索片刻,实在没整理出一套合适的说辞,干脆道:“有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