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燕雀湖边的草枯了又绿, 一转眼,杨柳拂堤,已经是第二年春了。
二月初九这日, 天刚蒙蒙亮,梨花院东屋窗外刚抽芽的梨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屋内碧纱橱里的黄花梨木千工拔步床上, 阿蓁陷在软枕里睡得小脸红扑扑,十分酣甜。
小姑娘被这喜鹊吵得咂了咂嘴巴,小身板一翻,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了锦被里,正打算继续去会周公。
谁知这时,吱呀一声, 推门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姑娘身上的锦被突然间被人一下子掀开。
“哎呦, 我的小县主哟, 您不能再睡了,今儿个可是您和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 该起来梳妆打扮了,再晚,可就要误了出阁的吉时了!”
赵妈妈火急火燎地把小主子从温热的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吩咐秋兰几个丫鬟上来伺候盥洗。
天边刚冒出点鱼肚白,屋内昏暗,碳炉子里烧着足足的银丝碳。
被从被子里面扒出来的阿蓁并没察觉到冷意,仍旧迷瞪着一双惺忪的睡眼, 混混沌沌的有些迷糊。
直到脸上突然间被人糊上了一块湿热的毛巾擦洗着, 阿蓁才发觉自己被架到妆台前了。
妆台上放着一顶鎏金点翠五凤衔十二挂东珠的凤冠, 铜镜里照映着身后晃眼的满绣描金银线凤戏牡丹的大红嫁衣。
阿蓁渐渐回神,随之想起昨夜她想到今日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激动到四更天才睡下,脸上不自觉浮现一丝羞涩的笑意。
院外有些吵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断,应是府里的仆婢们陆陆续续起来为今日的婚事做准备了。
太子在半个月前曾派孙嬷嬷到国公府小住过几日,教她储君大婚时繁琐的规矩和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