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祈随意瞥了一眼神色紧绷的太医,跨步进去便听到里头的皇帝在咳喘个不停,里头的宫婢正慌得手忙脚乱伺候着。
他神色淡淡上前行了一礼,随后忽略还没喘过气的皇帝,直言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成泰帝看见前来的太子,又喘了两下,气息平和后,抬手挥退了寝殿里的宫婢。
随后对着太子冷笑一声:“朕的近臣都成了阶下囚,太子该是很得意吧?”
“父皇何出此言?梁斌与许明远枉对父皇这些年的信任,桩桩件件的恶行都罪大恶极,儿臣只替父皇感到寒心。”
萧宴祈话说得仍旧滴水不漏,只是趁机暗讽了成泰帝宠信奸佞。
成泰帝苍白的脸色登时更加难看,险些又气得喘不过气,冷哼道:“你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挖苦朕,这些年若没有他们两人,朕怕只是一个被魏家把持着的傀儡皇帝。
他们自是罪该万死,可朝中有谁的手又是干干净净的?你敢说魏家这些年就没有吗?”
萧宴祈心中虽不耻皇帝的辩解,但面色平静,已经不想去反驳,自私自利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
“儿臣怎敢挖苦父皇,儿臣只是陈述事实,至于父皇疑心的魏家,若父皇下令,儿臣也可替父皇去彻查。”
“罢了罢了,如今朕是奈何不了你了,朕也同你斗不了了,你也不必现在还在朕面前装恭敬,朕这辈子薄待了你们母子,你现在怕是盼着朕早些死吧?”
成泰帝靠在软枕上,双目空洞,沧桑道:“朕身子不大好了,一会儿便拟旨让你监国,梁家一案交由你审理,还望你看在同为手足的份上,饶过珏儿一命。”
他没养在太后名下前,只是一个低微的婢生子,在这宫中受尽欺凌,这些年他疼萧宴珏就像是在补偿当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