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东宫的竹水漾里。
今日太阳晒得很,竹水漾里三面临水,暮春初夏的清风从竹林间吹来,带着竹香沁人心脾地很。
萧宴祈已经换回以往冷肃的神色处理起案卷,还差最后一宗就批阅完,却发现砚台里的墨要没有了。
随即眉头一皱,朝外头道:“阿蓁,进来。”
阿蓁方才送茶水进来,现下正在外间的软榻上给萧宴祈缝开了线的里衣。
闻言忙放好针线篓子进入里间,“殿下,可是要换茶?”
平日里太子唤她大多是要换茶。
“会研墨吗?”萧宴祈从一堆卷宗里抬头问,样子极为认真严肃。
眉宇间还带着几丝长久伏案的疲色。
阿蓁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答:“会的。”
“那过来替孤研墨,孤还差一点卷宗的就阅完了。”萧宴祈拿着毛笔的手指指案边的砚台示意,转而又低下了头。
“好。”
阿蓁绕到长长的紫檀木桌案后,走到萧宴祈身旁。
她有条不紊朝地端砚里滴了几滴清水,拿过木盒里的云香墨,细瘦白嫩的小手娴熟地按压着墨锭不断推磨。
不一会儿砚台里浓稠黑亮的墨汁渐渐多了起来。
萧宴祈批完卷宗,活动了一下筋骨,才把注意力移到身旁人上。
也不知这丫头是磨得太用力还是太娇气,额头竟然起了些小汗珠,手上的烫伤昨日抹了药,现在结了一层淡褐色的小痂。
“好了,够了。”看着她吃力的小手捏着墨锭,萧宴祈叫了停。
阿蓁的手确实有些酸了,但又怕太子要的墨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