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柯许久没见成清这样高兴过了, 连忙应了,往里屋收拾东西。
快到重阳了,街市上有许多卖菊花的,暗粉的,白的,黄的……成清看着它们,只觉得是一支支小小的、燃起来的烟花,在她的心里扑扑簌簌地绽放着。
她挑了许多东西,胭脂水粉, 糕点小食,给子令和巧儿买了新的褂子。伐柯跟在她身后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在过年节。”
成清嘴角的梨涡现了出来,轻声说道:“今儿对我来讲,比年节还盛大。”
大娘子得知封廉击败了作乱之人,正在回汴梁的路上之时,封道清接到消息:红杏被关押起来了。
封道清坐直身子问道:“关她的人是谁?”
下面人恭敬地回答他,于是他知道了,关押红杏的,是那一位登基刚满一个月的官家。
封道清跌坐在椅子上,扶住额头:“官家为何要这样做?”
下面的人推说不知,封道清思来想去,决定进宫面圣。
官家身边的小黄门通传道:“今上言,他虽心狠,却偶有慈善之心,而封大人的外室却实在恶毒,大人不必面圣了。”
封道清将怀中的玉佩掏出来,送进小黄门的手中:“请您指点,红杏究竟犯了什么错?”
小黄门瞅着四下无人,便与他耳语道:“她不知找了什么门路,偏说是你家夫人放走了公主和三皇子,今上悲悯,毕竟是骨肉至亲,本就决意放过他们,不寻他们的下落,她这样旧事重提,不是在打今上的脸么?”
封道清道:“多谢。”
官家方即位,自然要显示自己的“仁德”,最便捷的方法,便是从这件事上面下手。所谓的“慈善”也不过是一种政治手段,听起来颇为讽刺。
而谁送走了公主和三皇子,官家心里想必也清楚。可一旦这位子坐稳了,追不追究国公府的责任、去不去寻那三皇子,可就说不准了。
封道清感到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桂花的香味在他脑海中盘桓、撞击,他只觉得喉头腥甜,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