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清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封廉一眼。
大娘子尽收眼底,笑道:“郑重些也是好的。左右廉哥儿才十七,时候还长,烨哥儿不也二十才娶的媳妇儿吗?”说着,握着成清的手:“你放心,嫁过来之后,咱们全家都会好好儿待你的。”
成清颔首,封廉道:“娘,别扯着她东聊西聊了,快吃菜吧。”
大娘子将手松开,给成清夹了一筷子排骨。
封廉是知道成清的顾虑的,他也理解她的顾虑。他知道旁人看成清,都会赞她好福气,国公府多么显赫的门第,多少人想嫁进去——别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身处其中,才会再三考量,例如,婆家的诸亲友是否良善,夫君喜爱自己,是否是贪图一时新鲜,甚至是今上是否看重国公府,有无倒台的可能。
喜欢是一方面,考量又是另一方面,封廉听说过成墨岑的担忧,他与酒桌之上与友人说:“若国公府终有一日垮台,树倒猢狲散,清儿又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种种的顾虑封廉尽数收下,他所能做的便是在未来尽力维持如今的平衡——封家与成家的平衡,国公府与今上的平衡,还有父亲与自己的平衡。
就在今日,王珏来国公府的前一刻钟,封道清将封廉叫进书房,告诉封廉,他已经托了关系打听到封廉已成功通过国子监的考核,名次极为靠前。
临走前,封道清将一只手摁在封廉的肩上:“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最能磨练人的职务,品阶低,然而想要做好却很难。”
封廉的肩膀上仿佛还有父亲掌心的余温:“封家的未来,便系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