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喝了米酒的缘故,大娘子脑袋有些发热,便叫道:“成家娘子,上来坐坐吧。”
陈氏一看,见是国公府大娘子,也不好不给面子,便笑道:“我这船上还有两个娃娃要照顾,我担心那些丫鬟婆子们怠慢,便让我家大姑娘上去坐坐吧。”
大娘子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弯腰进了她们的船舱,坐好之后,道:“大娘子好,我是成清,那日宴席上,我是见过大娘子的。”
说罢,成清抬眼看了看在场的人,瞟到个公子哥儿,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思索便想起来,这是那日在分茶楼里的那位。写《调光经》一事,成清想了想,觉得颇为尴尬,因而便红了脸。
成清的头低着,封廉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摸到袖口有一截线头,便将它拽了,不想却将手捋的生疼。
卢氏看着这小娘子,堪堪望了廉哥儿一眼,脸便羞的通红,便与大娘子交换了个眼神,大娘子因而笑道:“好孩子,你多大了,可曾许了亲?”
成清知道大娘子是一贯喜欢做媒的,便老老实实答道:“今年十五了,还未曾许了人家。”
大娘子一听,心中欢喜,只见成清将头扭向窗外瞧了一会儿,便问道:“清姐儿在看什么呢?”
成清道:“那板桥上有人在折柳送别,我总是想,游人择春日远行,穿上母亲熬了一整个冬天缝的衣服,带着柳枝上寄予的祝福,即便远走天涯,大概也不会太寂寞吧。”
大娘子听了,刚要夸她,不曾料想封廉觉得她说得有趣,便也道:“冬日太冷,夏日太燥,秋日凄清,万户捣衣,思来想去,也只有春光明媚,最适合送别。”说完便瞥着成清,想着自己回了她的话,她该高兴才是,不想成清却面无波澜,封廉顿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