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太太垂眸:“行了,什么是不是的,惯会做这一套,若是真孝顺,赶紧地生出个孙儿来好叫我放心。”又道:“当年娶妻又纳妾,如今时过境迁,倒越发专一起来了。”
一旁的陈氏坐立难安,只绞着手上的檀香珠子。只听“砰”地一声,线绳断裂,珠子滚落一地。陈氏心下一惊,连忙与成默岑跪在一处。
成老太太叹口气:“行了,你们先起来吧。”又转头对一众丫头说:“还不快去把夫人的珠子捡起来。”
待她们捡拾完毕,成老太太又道:“你们且各自回去吧,清儿跟我走。”
众人不欢而散,老太太领着成清进了自己的屋,叫了几味吃食,又屏退左右,拉着她的手:“你自小就没了娘,祖母疼你,今日我责怪你父亲没有儿子,实则也是为了你而考虑。你可知士族的家中独女背负着怎样的重担?或是作为筹码,或是作为家族联盟的工具,可若你父亲有了儿子——光景便大不同了。”
成清眨了眨眼睛,眼中一片清明,道:“我省得。”
老太太见她懂事,心中酸楚,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镯,不由分说便套到她的手上,连声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第二日,天还未亮,成清便已醒了,只因成府里吵吵嚷嚷,令人不得安睡。
成清唤来伐柯,伐柯便道:“听说是有人要来府里常住呢,不过应当不打紧,大姑娘再睡会子吧。”
成清虽然早慧,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便令伐柯为她梳洗打扮,往前头去了。
晨光微熹,只见家仆一箱一箱地往里面搬东西,成清看那箱子木质沉重坚牢,便知造价不菲。不远处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听闻都城内的分茶酒店有菜肴百味羹,千里羊,水龙白鱼,三色水晶丝等二百四十一样。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