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素白的手,柔声道:“再来寻他,定能遇上,下回,我们携清儿来看望她的大伯,阿情见了她,一定高兴。”他望着她还未凸起的腹部,浅声温柔道,脸面上的疤痕都温润柔情。
阿井点点头道:“好。”
他牵着她,慢慢行出谷去。
遥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男子挑眉:“喏,你的仇人”他将一口梅子桃花酒饮入口,酒香扑鼻留齿。
这么好的酒,他是没有机会尝到了。
他将坛子倾斜,倒了些在地上,玄衣袖口,金线蟒绣,灼灼耀眼。
回答他的是木碑清冷,相顾无言。
碑上青草藤曼,漫了蛛丝岁月。他将木碑捡起扶正,拂去上面的藤曼青苔,隐隐辨得字迹,白药二字,已雨水侵蚀,腐朽得略微脱落,模糊。
“世人皆言,你贪财怪癖,唯我晓得,你只是记仇和不甘心。义之一字于你,却是低过千金。”他复又想到,他这样的人,又哪里在意过旁人的眼光,于是作罢,笑笑,不再言语。
“慕容家并未弃你,是你的父亲,慕容家先少主,当年强行从慕容老夫人手中将你抢走并扔弃,而慕容家先少主,于二十年前就亡了。”当日自己这话,不知有否成全了他。他去的时候,心中可有放下,可还恨,还苦?
这些,都无从得知了。
人人都道他能跟阎王抢人,他的命,终还是归了阎王。